纪墨被问懵了一下,看到他娘伸手,条件反射地捂耳朵,碰到疼才想起来,忙道:“李大爷,李大爷拽的!”



    他可真是不想再被拽一回了,再拽耳朵就掉了。



    以前受过最重的伤也不过是小时候跑步摔跤的擦伤,大了之后顶多能被笔尖戳一下,哪里受过这些疼,非常不耐疼的纪墨乖觉得很,难得在这几年学了点儿眉高眼低。



    小杖受,大杖走,都是什么鬼,看到杖来了,不躲才是傻。



    从鸡毛掸子,到巴掌,再到手指头,看预发手势就知道该躲哪儿,纪墨心里头觉得自己可真是个机灵小子。



    “他个老王八,敢欺负我儿子!”



    特有的属于农妇的胡搅蛮缠劲儿上来,妇人也不说吃饭了,抓着纪墨肩膀,推搡着他就往李大爷家走,边走边骂,开始还骂李大爷,可是没见到人,大约骂得不来劲儿,就转而骂纪墨。



    什么“吃饭的时候知道下筷子,碰到人就成了鹌鹑”,什么“平时跑得跟个兔子似的,碰到事儿也是个兔子,就知道装死”,拉拉杂杂一大堆,可把那些动物都牵扯了个遍,听得纪墨一脑子兔兔鸡鸡,鸡鸡兔兔,活似三百只鸭子都塞在脑子里叫个不停。



    其中还夹杂着一些俚语乡音,纪墨不是太会辨别,愈发听得头昏脑涨。



    等到了李大爷家里,这是村里头的独门独户,别看扎纸匠这种活听起来透着几分晦气,赚钱是真赚钱,家里但凡要当孝子贤孙的都要给准备一对儿童男童女,这份钱连价都不好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