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最疼爱的便是我,你难道不知道?”

    “对,你说的没错。”

    裴文钰闻言倒吸一口凉气,感觉一柄软刀勒在了自己脖子上 ,裴玄迟这话是什么意思?

    嘲讽他吗?

    嘲讽他现在失了圣宠?!

    偏偏还是用那种毫不在意的语气,轻描淡写的往他心口上捅刀子!

    裴玄迟见他气的胸口起伏,拿过他手里的酒壶,给裴文钰手中金樽倒满了酒水,然后又将酒壶塞给他,直直的绕过裴文钰走了。

    裴文钰死死的攥着酒壶。

    左相轻拍他的肩膀,“殿下,老臣常说,万事要冷静,此时更要沉得住气,不要被情绪左右。”

    “丞相说的是。”

    裴文钰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,没有再去招惹裴玄迟,转而去迎外面的宾客。

    太子身份尊贵,用不着做这些事,一些小官员见了反倒会惴惴不安。

    裴文钰倒没管那么多,他就是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。

    裴玄迟沉默的坐在桌前,桌上摆着的佳肴美酒皆提不起他的兴致,脑海中想的全都是小猫现在在做什么。

    身处宴会之中,裴玄迟所在之地却十分安静,与周围的交谈声格格不入。

    “听他们说,九皇子会来太子生辰宴,我特意早些过来,等了许久不见你,还以为你不来了呢。”

    裴玄迟还未说话,说话之人已经拽过一侧软垫,坐在了他身侧。

    “在下贺家,贺昱瑾。”

    贺家,乃是贵妃母家。

    不必贺昱瑾过多介绍,裴玄迟也认出了对方是谁。

    “贺将军安。”

    “给殿下请安。”贺昱瑾挑了挑眉,似是没想到裴玄迟能说出自己的身份,“听闻殿下久居深宫,没想到对外界之人还是有所了解的。”

    “刚知不久罢了。”

    “当年殿下降生,贺家备了厚礼,却不曾想传回消息称殿下年幼夭折,二老听闻消息悲痛欲绝。”

    “不久前才知道殿下尚存于世,却找不到机会见一见,太子生辰我本不欲来,但家中长辈一定要我过来,目的不为太子,只为见见你。”

    裴玄迟斟酌片刻,倒了杯酒,一饮而尽,“托长辈挂念。”

    贺昱瑾见他态度平平也没有不满,只深感他的不易,“礼都送去你殿内了,有空看看,都是二老给挑选的,若不是我拦着,将军府都要一并送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在宫中不缺这些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,都是长辈的一番心意,你便收下吧。”

    贺昱瑾瞥见裴文钰随宾客进来,笑意淡了几分,“刚才我见那太子对你……若是受了委屈不必自己忍着,来找我,本将军自会替你出头。”

    “我能应付。”裴玄迟自己担惯了,凡事亲力亲为都能解决,他上辈子从未接触过亲情,此刻贺昱瑾如此热情,他有些难以招架。

    上一世,贺家在他修为大涨回来报仇时便已被灭门,只剩下贵妃一人在宫中独活。

    所以他并不知道贺家的事,以为贺家与贵妃同心,但此刻看来似乎与他的猜忌有偏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