颜暮在公司里处理完所有事后,总觉得还是不放心,又想到颜朝似乎并不想她那么照顾他,来回纠结一番,连唐晓晓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。

    “老板?”唐晓晓试探着问,“您在想什么呢?”

    颜暮把目光放到唐晓晓身上,忍不住问:“假如一个人身体很差,之前一直很依赖你离不开你,但是他恢复记忆后,又一直催你去工作不要放太多心在他身上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……”颜暮抿了抿唇,“他是不是有点……排斥我啊?”

    唐晓晓脑子一转,瞬间明白颜暮是在说谁,她忙道:“不不不老板,他之前在没有任何思考的情况下那么依赖你,说明他本质就这样。现在反而催你工作,应该是怕自己打扰到你。”

    她推了推眼镜:“老板啊,他这是口是心非。”

    “有道理!”颜暮非常喜欢这样的说法,她拍了拍唐晓晓的肩膀,“我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找到了回去的理由,她于是快快乐乐离开公司回了家,一回到家就看到地上躺着的颜朝,白色的裤子上许多血。

    “啊哥你怎么了!”颜暮忙蹲到地上将颜朝扶起来,见他脸色苍白如纸,嘴唇更是白得没有血色,眉眼紧紧皱起,额头上一层冷汗。

    她将他从地上扶起,他这才微微睁开眼,她扶他到沙发上来后便打开手机:“我叫救护车来。”

    “不不……”他似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抓住她的手,说话都很是艰难,“不用,不去医院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可以不用?”颜暮激动道,“哥你身上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……”他气息薄弱,痛苦的脸色上隐约有些难堪,“来了……经期。”

    颜暮脑子瞬间空白,手机都不知不觉从手里滑下来。

    什么?她哥哥竟然会来经期?!

    她怎么才知道?!

    “我第一次来是在上岛后一年。”颜朝看颜暮神情怔愣,他垂下眸子,心底满是灰败地解释,“不过已经快两年没来了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哦哦好的,哥你要是难受就别说话了。”颜暮手忙脚乱地将颜朝抱起,“我先抱你去浴室清洗一下……好吗?”

    颜暮习惯了之前对颜朝的直接命令,话说到最后才后知后觉地加了两个字变成问句。

    颜朝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其实他更喜欢颜暮像以前那样跟他说话,他垂着头,一只手下意识抓住了颜暮的衣袖,过了一会儿,才好似反应过来,有些无措地松开。

    颜暮脱下颜朝的裤子,一看内裤后面果然都沾湿了血,甚至两腿之间都还有一些。

    颜朝有些难堪地偏过头去,他几乎能闻到自己身上传来的那股潮湿的粘稠的怪味。

    他不想这样的。

    他不希望自己在她面前总是这样不堪。

    无能,不堪,肮脏,恶心,身体上永远有着各种各样的麻烦。

    她为他脱下内裤,用热水将他下体擦拭干净,取来了类似尿布湿的卫生巾重新为他穿上。

    他在心底自嘲,他哪里能和七岁小孩作比较,他比叁岁小孩还不如。

    颜暮担忧的心底里,却暗藏着一丝喜悦,这是她哥哥恢复记忆以来,她头一次这样照顾他,亲近他。

    她轻声说:“哥,我抱你回房间。”

    他埋首在她怀里没有回应,算是默认。

    她将他轻柔地放到床上,为他盖好被子,“哥,你等我去帮你拿一下止痛药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。”他指尖无力地抓住她的衣袖,“我不吃药。”

    她握住他抓住她衣袖的手,他在她手心里微微一颤,还是没有收回,她蹲在床边:“哥,吃了药会舒服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不要。”他坚持着,无尽的痛楚侵蚀他的理智,他又好似变回了之前的颜朝,将哭未哭地央求着,“不要吃药,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好好不要。”颜暮忙温柔地安慰,甚至下意识摸了摸他的头,“那我去为哥哥煮红糖水。”

    他一愣,收回手来轻声“嗯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