鲤鱼香小说网 > 都市小说 > 娘子费猜疑 > 第6章 (2)
    “又?”谢慕骏撑住额头,微微挑起一眼,由下而上地睨着她,“你又看我喝醉过几次?”
    对!他又喝醉了。
    醉酒对于他来说是家常便饭。
    只是,最近,他总有一股疑惑,为什么自从那日遇见她之后,他便从来没有宿醉头痛过?
    司徒闻铃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嘲讽和愤逆,微微一顿,走近他,淡淡地说:“酒量不是越喝越大,而是醉一次浅一次,你又何苦折磨自己?”
    说着,从袖内摸出一个小药瓶,递给他,“这是解酒药,还有十颗,全都给你吧。”
    他却并不接,只是挑眉望着她,一副深思的表情。
    递出去的手僵在空中,她定定地看进他的眼眸,穿过那深黑的重重迷雾,忽然之间,她仿佛有些了解了。
    微微掀唇,笑道:“五年前的谢慕骏也喝酒吗?”
    他一愣,没有答话。
    她继续笑说:“你这样子,被慕澄姐姐看见了,她也不会开心。”
    谢慕骏一震,讥嘲的笑脸乍然收回,仿佛万里晴空突然阴霾满布。
    她的嘴角还噙着淡淡的笑,然而心却在刹那揪紧了。从没见过变脸变得那么快的人,他生气了吗?
    但,即便是生气,也好过那样一脸阴郁的笑。
    她深吸了一口气,迎视着他的双眸坦诚平静,“或许,有些话本不该由我来说,但,老天爷既然做了这样的安排,让我们彼此知晓了同一个秘密,又共同守护着这个秘密,所以,我要说,其实,真正想要对这个女孩好的人,不是我,而是——你!”手指坚定地指出去,笔直指向床上那个虚弱苍白的少女。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冷冷的语气。谢慕骏握紧手指,此刻,沉黑的脸色如罩了一层铁,脆硬、冷定。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肯承认呢?”司徒闻铃扬起下颌,“难道你不是希望,在她的那个世界里,也有人如你这般,善待你的姐姐吗?你没有揭穿她的身份,甚至还帮助我们做戏,让大家更相信她,难道,这不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?”
    心里的某一部分坚硬的壳被击中了,裂开来,他瞠目看着她,有些愤怒的,有些无措的,有些意外的,更有些柔软的东西,在渐渐融化……融化……
    他早知道她是危险的,从那一刻,他居然在她面前毫不困难地说出慕澄的秘密起,他便知道,有些什么,不一样了,与从前再也不一样。
    “你的胆子……不小!”他的声音冷冷地响起,没有任何腔调。令她的手猛然抖了一下。
    然而,小脸却固执依旧。
    “你明明善良又热情,却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而变得冷漠颓废,你对你的姐姐,顾惜疼爱有加,你希望她幸福,于是按你自己的方式,助她一臂之力,这又何错有之?就算最后结局是那样悲惨,却也不是你这个凡人能洞悉先机的呀。为什么,你要把这个罪责一直扛在自己肩上?难道你以为自己是永不会犯错的神仙吗?”她一步一步走近他,“就算你今日如何怪责我,我也要说,因为你的姐姐没有得到幸福,所以,你也不肯让其他人得到幸福,你故意跟你的母亲作对,直言不肯娶良家女子,就是存心要给谢王府抹黑,但是,你难道忘记了?那些女子,不管是好人家的,还是青楼的,她们也有父母亲人,也有兄弟姐妹,她们的亲人如果看到自己的姐妹被你这样糟蹋,他们……他们……”
    蓦地,她的手捏紧了,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里。
    为什么?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?
    这并不是她的初衷呀。
    她只不过是想要让他珍惜自己的身体,不再那么颓废、不羁。
    然而,怎地到最后,反而成了自己的控诉?
    难道,她深心里,一直一直都是想要这样指责他,斥问他的吗?
    难道,她一直一直都是在乎着那个毫无实质的名分的?
    她蹙眉又蹙眉,被自己冲口而出的话语给震慑住了,呆呆的,无法做出任何反应。
    “糟蹋?”谢慕骏陡然笑了起来,怪腔怪调,“什么叫做糟蹋?嗯?这样吗?”一个不提防,他突然站了起来。
    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。
    一股呛辣的酒味扑鼻而来,她一惊,猛地朝后退了一步。
    “你不吃药吗?明早会……”
    “会宿醉头痛。”他接下她的话。
    他再进一步,她又连退两步,嘴张了一张,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
    她本不擅辞令,尤其面对他时,更是连最简单的心平气和都维持不了,总是轻易被点燃怒火,或者,轻易做错事、说错话。
    在他面前,她好像变得不像自己了。
    难道,这只是她天生的医者仁心在作祟?
    不!不止!
    她知道,不只是这样。
    在他的目光,近在咫尺,在他微笑,就闪在她的唇边时,她清清楚楚地知道,她并不想闪躲,不想……真的……
    “还是这样?”低沉的笑声震动着她的耳膜,好痒。连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在震动着,仿佛随时随刻,那声音的源头就会贴上她的耳朵。
    那么近那么近呀,近到似乎连空气都不够用了。
    她呼吸紧张,头脑一阵混乱,心,跳得好似要坏掉了。
    “你不说话,就不是咯?那么,你说,我到底怎么糟蹋别人的姐姐妹妹了?”起初,真的只是一个恶意的玩笑。
    他不喜欢,不喜欢她那样说话的方式,像质问,像追究。
    而且,他还讨厌她的聪明,讨厌被人洞悉的感觉。
    那样子,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赤裸裸地站在她的面前。
    他讨厌那样的自己,讨厌那样的她,更讨厌那样无助的,被人剖析的感觉。
    于是,他放肆地,轻佻地,像对待所有企图在他面前用自己的聪明,或者美艳来捕捉他的女人一样,他知道自己的魅力,更知道该如何让女人臣服。
    他的手轻轻环上她的腰,她身子僵硬,一动也不敢动,紧张得额间冒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