鲤鱼香小说网 > 未分类 > 替身美人宠冠六宫 > 分卷(10)
    
      于褚清来说,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,蓦地从各式猜测中抽身,僵硬着脖子移开了目光,看着床顶雕花睫羽乱颤,而后猛地闭上了眼。
      皇上,臣睡了。
      褚清快速道,就连呼吸都变得绵长,好似真的睡着一般。
      楚渟岳:
      楚渟岳扭过头,翻身朝外,背对着褚清睡下。
      褚清一直戒备着,听见锦被衣衫摩挲的声音,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不一会,声音停了下来,褚清悄悄咪咪睁开一只眼,用余光瞧了眼,只看见一个黑黢黢的后脑勺。
      楚渟岳终于睡了。
      褚清松了口气,借着翻身的动作,又将自己的位置往里挪了挪,贴着墙壁。
      面朝墙壁,褚清吐出一口气,伸出手掌贴了上去,指尖触碰冰冷墙壁,心头繁杂的思绪趋于平静。
      褚清歇了大半下午,此时还没生出睡意,睡不着,更何况身旁还有一个陌生的气息,褚清就算有了睡意,也要强打精神不睡过去。
      身侧之人呼吸变得绵长,不似他装出的一般,褚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,闭目养神。
      看来今晚是睡不着了。褚清心道,却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。
      褚清睡的并不安稳,又被梦魇住了。
      猩红炽热的火舌席卷华美的宫殿,殿内红帐蓦地燃起熊熊火焰,席卷上横梁,不一会火舌吞没了华美宫殿。
      褚清立在殿内,一动不能动,嘴巴发不出声音,就连呼吸也不行。
      肺部似压了沉重大石,又似被滚滚浓烟包裹,丝毫不给他留下喘息的空间。
      炙热的气浪扑在身上,打在脸上,滚烫的温度让褚清脸上皮肤瞬间起了燎泡,衣裳也被灼了洞。
      剧烈的疼痛从脸传至全身,褚清每一根筋脉,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疼痛。他因疼痛而战栗,被禁锢不能动的身体似乎都佝偻下去。
      火越来越大,火舌舐动,燃上褚清衣摆,向上攀爬
      不要不行别过来
      褚清额角汗珠滑落鬓间,面色苍白,褪去血色的唇里念念有词,他攥紧了锦被,惧怕不安。
      楚渟岳不知何时已经醒来,衣衫穿着整齐,坐在床畔垂眸望着他,眼中若有所思。
      火舌席卷了全身,褚清尖叫一声。
      啊!
      褚清猛地睁开眼,看着床幔围绕的昏暗方寸之地喘息,胸膛急遽起伏。
      做噩梦了?
      楚渟岳冷淡的声音似乎自带凉气,让褚清自灼热滚烫的梦魇中回过神来。
      褚清稍稍扭头,眼中残留着梦中的惊惧,木然地看着楚渟岳,皇、皇上
      做什么噩梦了,如此害怕?现在是套话的绝佳时机,楚渟岳声音都缓和了些许,不过是梦,怕什么?朕几年前也时常噩梦,每每入睡皆会陷入其中,到最后连觉也不愿睡了。后来,有人告诉朕,时常噩梦是心里有结,说出来释怀了也就无事了。
      褚清眨了眨眼,真的吗?
      当然是真,朕也是这般走出来的。楚渟岳缓缓道。
      褚清神色怆然,走不出来的,走不出来了
      你不说又怎知会走不出来?楚渟岳问,引导褚清开口,直觉告诉他,此次能得到的许多出乎他意料的东西。
      我、我
      主子!您是不是又噩梦?铃音听见方才他的叫声,披上衣服站在门外,担忧的高声询问。
      褚清一顿,望向门外,再看向楚渟岳面色,嗓音带了丝沙哑,提高音量道:无事,你且退下。
      楚渟岳脸色可不太好,万一将她发落了就不好。
      铃音许是在纠结,估量他是否如他所言般无事,好一会才道:是,主子。
      楚渟岳脸色阴沉,流莺禀报褚清夜里或有异常,但因容音铃音在,她得不到贴身伺候的机会,没法观察到更多。
      为查探异样,楚渟岳与褚清同榻而眠,牺牲不可谓不大,即便他与褚清之间隔了楚河汉界,即便他在褚清睡着后便下了床。
      他亲自盯了近一晚上,眼看付出能得到回报,却被个小宫娥给毁了。
      臣是白日里受了惊吓,梦见一群狗在追着臣跑,臣捡石头吓它们,它们也丝毫不惧,反而一股脑全扑上来,吓得臣才在梦里惊扰了皇上。
      褚清张口就来,真假参半,不过是将火舌说做了狗罢了。
      楚渟岳要听的并不是这个,他想听的是褚清方才在脆弱茫然之际说出的真切话语,而不是带上盔甲后的满嘴谎言。
      哦?既然如此楚渟岳吩咐,周粥,将凝神香点上。
      周粥应下去点香,楚渟岳望着褚清,时辰还早,侍君继续歇息罢。
      褚清颔首,半撑起身体望向楚渟岳,扫过他熨帖无一丝褶皱的衣裳,皇上您起这么早不再歇息吗?
      不歇了。楚渟岳冷淡道了声,披星戴月出了青衍宫。
      皇上,现在时候尚早,距早朝开始还有一个时辰,皇上您周粥小声道,皇上平日可不曾这般早便起身过。
      楚渟岳扭头扫了周粥一眼,打断他的话,不要多管闲事。
      是、是,皇上。周粥低下头,咽了咽口水,是他多话了。
      楚渟岳大步流星回到青怀殿,越想越觉得有异,食指指节在书案上敲了三下,一道黑影便凭空出现。
      主上,请示下。
      楚渟岳道:去查清和侍君身边的两个宫女,同时人也给盯紧了。
      是。
      对了,捎句话给流莺,有何消息试探明白了再报,今日之事若再重演按影卫的规矩处置了罢。楚渟岳抬眸,凉薄的扫了眼影卫,下去罢。
      是。
      楚渟岳离开之际,让褚清继续歇息,他也不客气,在看楚渟岳出了房门,当即躺倒在床榻上。
      还好先一步让铃音离开,不然
      褚清叹气,铃音稳重,冒失起来比容音更让人头疼。
      不过楚渟岳褚清沉吟,伸手摸了摸楚渟岳躺过的地方,冰冷,没有一点余温。也不知楚渟岳起身有多久了,估摸着时间也不短。
      褚清收回手,裹紧了锦被,不打算继续思虑,躺下接着睡。
      主子,皇上走了?铃音等着楚渟岳离开,料想不会再折返回来,才敢轻手轻脚进入偏殿,他没怎么样您吧?
      没有。褚清闭着眼,有气无力道。
      他不想与楚渟岳有个什么,楚渟岳可能比他更拒绝与他有个什么。
      铃音这才彻底松了口气,但高兴了没一会,又忍不住担忧。皇上现在只有主子一个侍君,再如何也是独一份的恩宠,日后纳新人入宫,主子岂能有好日子过。
      铃音顾忌的多了,又不敢一一与褚清言明,怕他觉得烦。
      褚清呼吸变得平稳,铃音替他掖了被角,才到外间守着,无眠到了天明。
      褚清一觉睡到日上三竿,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去铜镜前,看看是否有连翘放在桌上隐秘的地方。
      他找了一圈,也没瞧见,褚清面色不明显的一变。
      主子,您在看什么?铃音捧了衣裳,顺口问了句。
      没看什么,就是在想下一步该往哪里走。
      褚清梳洗完毕,由铃音伺候,心不在焉的用完早膳,肚子不甚舒服,铃音,你同我出去走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