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感谢得一身麻绳的赵迟深暗骂一声。
      只听老王低笑说道:如果不是你,我精心准备的炸弹,也不会等不到庆典高潮,就被人毁于一旦。
      对了,还有一个家伙叫什么来着
      老王顿了顿,忽然回忆起来了似的说道:哦,king。很嚣张的一个小子,不仅拆掉了我安置在游戏机上的程序,还击败了我派来的全部手下。
      赵迟深愣了,怀疑老王在开玩笑。
      赵骋怀拆掉了游戏机上的作弊程序?!
      他弟弟干人事了?
      呵呵。老王的笑声扭曲得刺耳,可惜,他现在恐怕已经被我的手下剁碎喂狗了吧。
      那一瞬间,赵迟深眼睛猛然瞪大,差点克制不住喉咙里的尖叫。
      要是他没有被绑着,一定会跳起来大声喊:大哥,快看看你手下,被我弟剁碎了没有?早点去救还能拼起来!
      老王显然误会了。
      赵总,不用那么害怕。老王安慰道,你不会有事,否则现在你已经没机会说话了。
      但是king死了,虞衡总不能安然活着吧。
      惊恐未定的赵迟深,听到这句话忽然轻松起来。
      哈哈,原来是这样。
      老王想对虞衡下手,却又不敢轻举妄动!
      他知道为什么。
      他曾经也有过相同的烦恼。
      想清楚关键,赵迟深的声音都变得悠闲戏谑起来。
      王先生,你动不了虞衡的。他甚至都不想挣扎了,躺平舒舒服服说道,如果虞衡只是一个普通人,在我见到他的时候,就会像你对待king一样,直接杀了了事。
      赵迟深真情实意的与老王套近乎,我们这样的身份地位,杀死一两个没有背景的家伙,轻而易举。
      但是,虞衡不一样。
      赵迟深的天赋,在灵魂放松的时候达到了巅峰。
      他意味深长的说道:你以为他为什么麻将能够把把自摸?我又为什么把他带上邮轮?实话告诉你吧,他七岁横扫地下赌场,十八岁赢得大满贯,曾经是震惊东南亚一片的地下赌王。后来,我才知道,除了地下赌王,他还有更让人惊讶的身份。
      身份?果然,老王对这个信息很感兴趣。
      赵迟深细长眼眸微眯,执掌天下乾坤,讲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
      他是华帮新任帮主的私生子,为了离开华帮才逃到这里,所以,你永远查不到他领养南宫狰之前的任何信息。
      因为,他也查不到!
      他还煞有介事的叹息道:本来,我还想借他的关系,跟华帮谈一笔交易的。可惜,他说自己不想回去继承祖业,只想带着孩子重新开始。
      说得特别真。
      房间再度归于沉默,可赵迟深一点儿也不恐慌,心里压抑不住的开心。
      赵迟深准备了一肚子的夸大其词,硬生生给虞衡遭了一个能够保命的好身份。
      华帮这种深藏不露的国外黑帮,老大有一两个私生子流落在外稀松平常,他连虞衡身边环绕华帮眼线,随时想接小少爷回帮继承家业的细节都编排得淋漓尽致。
      只要老王问,他一定能吹。
      原来如此。老王的声音,带着叹息。
      谁知道,赵迟深没有等来老王的追问,等来了捂住口鼻的刺鼻毛巾。
      喂
      赵迟深还没能表达完整自己的困惑,整个人都晕了过去前,竟然有一丝庆幸。
      我弟会给我报仇的。
      老王!你死定了!
      室内连挣扎的声音都没有,很快归于安静。
      等了一会儿,熟悉的声音才重新响起。
      张玉明说:二少,赵总晕过去了。
      明亮的月光照亮整个船舱,赵骋怀坐在角落,凝视着床上幽暗的身影。
      他手边的茶几,摆放着详细的调查资料。
      里面详细记载了虞衡来到市里的生活轨迹,虞衡和赵迟深的每一句对话。
      还有今天早上虞衡亲自送南宫狰去上学的照片。
      厚厚一叠,却没有关于虞衡收养南宫狰之前的任何记录。
      他就像凭空出现的一个年轻人,去到南宫狰所在的福利院,轻松通过了严格审核,领走了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孤儿。
      查不到的信息,才是最有价值的东西。
      赵迟深嘴里所说的地下赌王黑帮在逃私生子,怎么想怎么有趣,可惜一点儿也不可信。
      赵骋怀屈起手掌,绷带下面的伤口挤压出撕裂烧灼的痛感。
      身体里的兴奋,并没有因为掌心被玻璃碎片划破的深痕平静下来,反而勾起了他更多渴望。
      赵骋怀仍能清楚记起昏暗吵闹游戏室里,虞衡惬意扬起的脖颈,脆弱、纤细,在游戏室幽蓝光线里,泛着莹白的光亮。
      仿佛他用不了什么力气就能扼住,感受到喉结颤抖的触感、脉搏跳动的挣扎,正如他捏碎拾音器、玻璃灯盏还有别的东西一样,为他带来值得午夜反复回味的愉悦刺痛。
      捏碎活物和捏碎死物的感觉截然不同。
      说不定,他还能见到虞衡脸上的惶恐惊讶,听到令他心跳加速的哀求。
      不也许虞衡会欣然赴死?
      二少?
      赵骋怀松开了手掌的力道,刺痛感退去,思绪清明许多。
      他沉寂的视线瞟过床上晕倒的傻哥哥,问道:朋友之间,不应该做绑架威胁这种事情吧?
      是的,二少。
      也不应该编造朋友的身份,挑衅意图不明的陌生人吧?
      是的。
      赵骋怀露出满意的笑意,眉峰显露出戏谑的温柔。
      他说:既然我哥绑了虞衡两天,那么我作为虞衡的朋友,就帮他绑我哥两年,抵消过错。
      张玉明对于这个决定丝毫没有感觉到诧异,顺从问道:您想选在哪里?
      西伯利亚怎么样?赵骋怀手指蜷起,伤口轻微的撕裂感刺激得他血脉沸腾,冰雪万里,棕熊满地,有狼有虎。
      他为友谊做出了极大的牺牲,这么有意思的地方,真是便宜我哥了。
      临街的三层小独栋,迎来了新的主人。
      张玉明带着人,效率极高的帮忙办理了过户手续。
      四百万存款、楼上三层楼下一层的独栋商业楼,全部交付成功,虞衡刷刷刷的签字,不用怎么操心,就已经身价千万。
      虞衡走进这间宽敞明亮、装修完美的商业楼,情不自禁的感叹道:赵总品味不错啊。
      尽职尽责的张玉明确认好合同,说道:赵总还说,虞先生和小公子住的过于老旧,如果您不介意,他在对面小区有一套三百平的小房子,可以一并过给您。
      虞衡正在看人搬运电脑,听了这话一愣,果断拒绝。
      不要。那种地方,不利于我儿子的健康成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