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若安愣了一下,表情有些茫然。
      为我做事,工资付你双倍,从今往后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。顾矜北身体前倾,幽深的双眸盯着乔若安,要不要考虑一下?
      第六章 离职
      明明是问句,却怎么都听不出征求的意思,乔若安晃了晃神,问:我能为你做什么?
      顾矜北身边不缺可供拆迁的小弟,学习方面更是帮不上任何忙,这样一无是处的他,有什么资格站在顾矜北的身边享受他的庇护?
      你的任务很简单。
      陪我一起上学,下学。
      有时间的话,帮我带早饭。
      顾矜北说完,空气安静了几秒。
      就这样吗?
      他还以为顾矜北会提出一些很难达到的要求,结果就只是同行和带早饭?
      就这样。顾矜北表情很平静,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。
      乔若安有些惶恐,难以相信这种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。
      顾矜北是校霸,在学校有着很强的威慑力,跟在他身边确实能得到不少好处。
      但,这世上真的会有免费的午餐吗?
      顾矜北:怎么,不愿意?
      没乔若安连忙摇头,我只是好奇,为什么选择我,毕竟我
      因为看不惯他们欺负弱者,顾矜北回答得很干脆,这个理由可以吗?
      听到答案,乔若安松了口气。
      方才他还有点担心顾矜北和那些人一样,对他的身体感兴趣
      现在看来,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。
      那、那就从明天开始吧,我做完早饭去接你乔若安望着顾矜北,努力让自己显得乖巧伶俐。
      比起在豪庭端茶送水,还要时不时面临被顾客骚扰和被经理劝退的风险,做顾矜北的小跟班显然更加划算。
      最重要的是,钱多。
      乔若安不是个物质的人,但现实却逼得他学会斤斤计较。
      毕竟有这样,乔家才能留有他的一席之地。
      顾矜北带乔若安到经理那儿办理了离职手续。
      经理是认识顾矜北的,因为听说今晚502包厢会来几个有头有脸的富二代,特意对着照片认了半天,打算在送蛋糕的时候跟这几个人套套近乎。
      谁知送蛋糕的环节还没到,顾小少本人就亲自找到她,身边还跟着乔若安。
      得知乔若安跟顾家小少爷有交情,经理对他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,不仅表示离职手续当晚就能办妥,还愿意多付他一个月的工资,那卑躬屈膝的模样,简直跟昨晚指着他鼻子骂再敢迟到一次立马滚蛋的女魔头判若两人。
      就这样,乔若安换掉工服,卸下工牌,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十二点之前踏出豪庭的大门。
      深秋寒风萧瑟,顾矜北却穿得单薄,校服外面的黑色大衣面料不是很厚,将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勾勒得更显挺拔、修长。
      乔若安跟在他身后默不作声,直到来到一辆私家车前面才谨慎开口:顾小少,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家庭住址
      顾矜北隐匿在黑暗中的嘴角微微上扬,很快又恢复冷静,拉开面前的车门:上车。
      乔若安:啊?
      顾矜北看他一眼,保持着拉开车门的姿势一动不动。
      僵持了两秒,乔若安意识到顾矜北是在等自己,连忙钻上后座。
      安静的车厢里,两人沉默不语,中间隔着遥远的距离。
      在今天之前,乔若安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跟顾矜北产生交集,更不会想到顾矜北看似高冷的外表下竟然藏着一颗乐善好施的心。
      就这么胡思乱想的一路,车停在青鼓巷23号门口。
      长久的颠簸让忙碌了一整晚的乔若安昏昏欲睡,待他睁开双眼看到自家门前蹲着的石狮子,吓得顿时清醒过来!
      第七章 赎罪
      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?乔若安坐直身体,后背贴着车门,眼中闪过一丝警惕。
      他会这么紧张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      转学之前学校里的小混混查到他家住址,对他进行了连续半个月的围追堵截,那阵子他吃不好睡不好,每天过得心惊胆战,到现在还心有余悸。
      办理离职的时候,我看到了你的个人信息。顾矜北如实回答,放心,我不会告诉其他人。
      乔若安没指望得到顾矜北的承诺,此刻听他这么说,竟有些感动。
      刚想道谢,门锁咔哒一声打开,随后是顾矜北低沉的声音:明天早晨我来接你,见不到我的车不许走。
      乔若安站在路边目送车子扬长而去,直到那抹黑色消失在道路尽头,才堪堪抽回思绪,从虚幻回到现实。
      一抹夜风袭来,乔若安打了个哆嗦,把手揣进口袋。
      刚要往回走,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:
      我就知道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工作,每天才这么晚回家。
      乔若安心脏漏跳一拍,转身便看到一个女人裹着棉衣站在门口,冷冷盯着他。
      妈?你怎么在这儿?
      周秀红轻嗤一声,不答反问:刚刚送你回来的人是谁?
      是同学。
      同学?你当我是傻子呢?周秀红冷笑,唇边的讥诮几乎要溢出来。
      乔若安在学校受排挤的事她很清楚,大半夜把他送到家门口的人,绝不可能是什么同学。
      那车看着挺贵的,是个大老板的吧?你每天三更半夜才回家,是不是去陪人家做什么龌龊事了?周秀红咄咄逼问,挡在门口不让他进去。
      我没有乔若安蹙眉,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。
      他累了一天,肋骨又隐隐作痛,这会儿只想快点回去检查一下伤势。
      周秀红见他这副疲惫的模样倒是没再刁难,但却话锋一转,说出更为大跌眼镜的话。
      其实你去做这行也可以,但钱是不是太少了?这月生活费比上月还少了几百,是不是你偷偷藏起来了?
      所有的钱都给你了,乔若安疲惫地解释,上月有考试,我请了几天假,所以
      请假?周秀红再次冷笑,就你那次次垫底的成绩,还用得着复习?
      乔若安抿了抿唇,原本还想忍一时风平浪静,但听母亲这么说,积压了一整天的负面情绪终于还是决了堤。
      我出去打工是为了谁,还不是为了乔嘉礼,为了这个家,如果我能像他一样每天安心学习,成绩怎么可能这么差?
      乔若安还有个亲生弟弟叫乔嘉礼,比他小一岁,今年读高一。
      当年乔父乔母刚生下乔若安就发现了他的异样,但因为乡下信息闭塞,医疗水平又不发达,夫妻俩并没有及时将乔若安送医,反而抓紧时间怀二胎,生下乔嘉礼。
      乔嘉礼出生那天,阴沉许久的天空忽然放晴,看着健康可爱的小儿子,乔父乔母大喜,为他取名嘉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