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纨素并不是个贤良淑德的人设:“妈,您这话就有意思了,不能因为小霏和小霓不是在您跟前长起来的,就埋怨她俩不孝顺啊!她们姐妹就算再不出息,从小到大,可也没闹什么乱子吧!孝敬长辈尊老爱幼,低调做人小心做事,我这做媳妇的虽然没什么本事,可咱家的规矩,我是时时刻刻急着的,您要认为我们不够孝顺,我现在就反思。”
      眼看妈跟嫂子又要开始新一轮较量,傅兰章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嫂子你又较真了不是,咱妈你还不知道,就是嘴上厉害,对哪个孩子她不是真疼的?”说着横一眼傅小霆,“你叁叔疼得你少了?好不容把你婶子带回家聚聚,你倒好,光跟着添乱!”
      傅小霆打小跟这姑姑顶嘴顶惯了,一时又想回怼,傅雄章见机开口,“你姑说得对,我看就是平常我们太惯着你了,没大没小的。这几天你哪也别去,跟家里好好待着反省反省!”
      沉卿卿看了半天戏,对婆家的情况了然起来。她脑海里一时涌现出曾经早朝议事的情景,文臣武将各列一班,你来我往亦敌亦友,有人大奸似忠有人大智若愚。这傅家人面上一团和气,又何尝不是个小朝廷?
      好在那边饭菜已经准备完毕,诡异而紧绷的家庭氛围,终于告一段落。
      吃过饭散场时已经九点来钟,傅宸章拥着沉卿卿要走,傅小霆突然追上来,“叁叔,奶奶让我把这些燕窝山参拿你们车上去,说你平常训练辛苦,让你多补补!”
      傅宸章点头,傅小霆嬉皮笑脸地跟着他们往外走,嘴里还不停下,“没想到啊叁叔,你竟然是会闪婚的人!嘿,当年奶奶硬逼着你跟肖月白分开,你那颓废劲儿我现在都记得,要不是我爸跟我姑拦着,你都能上庙里当和尚去!”
      沉卿卿眉头皱起,昏暗中她并看不清傅宸章的反应,那边傅小霆仍旧滔滔不绝,“不过叁叔,都是老爷们儿,我还真能体谅你!你这都奔四的人了,不结婚以后你战友他们怎么看你?为月白小姐姐打了那么多年光棍儿,也对得起她了,我婶子虽然没她温柔漂亮,瞧着倒是个过日子的人……”
      “闭嘴!”傅宸章怒斥一声,傅小霆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,后背还是感觉嗖嗖发凉。
      傅小霆的挑拨离间计施展很成功,一路上,傅宸章都沉默不语。
      沉卿卿在心里提醒了自己一万次:不要在意!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,她心里埋了团怒火,不出不快,“肖月白是谁?”
      车子缓缓停住,傅宸章对她的怒气分明有些意外,怔了一下才答:“前女友。”
      沉卿卿冷笑:“怪不得呢,还是初恋吧?当年被棒打鸳鸯心灰意冷,独身多年,心头始终挂着你那窗前白月光,所以到我这儿,结婚才这么干净利落!傅宸章,你拿我当什么了?”
      傅宸章面上泛出笑意:“学会吃醋了,某些人不是言之凿凿,跟我结婚是各取所需嘛,这会儿不嘴硬了?”
      沉卿卿脖子往一边偏去,没好气道:“滚!”
      傅宸章不再理她,重重地发动了车子。
      深夜,沉卿卿还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: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沉不住气了,这段婚姻本就始于利益交换。傅宸章明摆着是放不下白月光,又不愿在婚姻上听从家里摆布,刚好遇见自己,才顺水推舟。而自己,也不过是将计就计,打算借着他接触玉家,只求找到关于圣宗死因的蛛丝马迹。